再往外游去,遇上了成千上百條群聚的魚群,就像校門口剛放學的小學生,密密麻麻的一大群,聲勢浩大,牠們動作一致的忽上忽下、忽左忽右,像一大團「魚球」似的。我好玩的伸出手指戳下去,閃開的魚群就像凹進去的皮球,我一縮手,又恢復原來的形狀。一條藍黑相間的海蛇擺著S形的泳姿游過,蘭嶼的海蛇特別多,尤其是夏季交配期時,常在淺海與要上岸產卵的牠們不期而遇。雖然海蛇都有劇毒,但是個性卻十分溫和,不會主動攻擊人類,所以至今仍未聽過蘭嶼人被海蛇咬到致死的例子,即使如此,我的潛意識仍對海蛇有些許的恐懼,總是遠遠的躲著;但我的達悟朋友則老愛捉弄海蛇,他加快速度追了上去,輕扯牠側扁的尾巴,被突如其來的外力嚇得不知失措的海蛇,努力想掙脫束縛,S形的線條變成了I字型,朋友一鬆手,牠拼命的往前逃離。


較深的海底,偶而還可以看到比手掌還大的夜光蠑螺,淡褐色的肉足上載著圓厚的口蓋,在海底緩慢的爬行覓食,牠不但是達悟人的「菜」,有珍珠光澤的內殼還可以磨製成飾品。一顆硨磲貝緊緊的附著在珊瑚礁上,因為有色彩鮮豔的藻類共生,斑斕繽紛的外套膜就像一朵嬌豔的海中玫瑰,與一旁的軟珊瑚爭奇鬥豔;達悟男人在潛水射魚時,也會順便撿些硨磲貝當「菜」。

我上浮到較淺的海域,礁石的凹洞裡藏著一個個渾身短刺的梅氏長海膽,凹洞是牠用硬棘慢慢挖鑿出來的私人「防空洞」,躲在裡面可以減少海浪的沖擊及天敵的捕食。另一種棘刺細長尖銳的魔鬼海膽,因為有毒,所以有恃無恐的「躺」在海底,就像一球球的「海底地雷」,我一挺腰往海面游去,避開了這群「恐怖份子」。
浮出海面了,又回到了熟悉的陸地世界,但美麗的海底景色仍停格在腦海中,我不禁在想,大海之所以如此吸引人,就在於她的神秘不可測吧!
前情提要:海底花園-上